机会,一家人出了国。
我们先是去了奥地利呆了三个月,后来前往比利时的比鲁塞尔。我的太太在那里生下了一个儿子,拿到了当地的公民身份,取名叫奥古斯特(Auguste)。
我依旧保持着写作的习惯,并且想要找到当地的出版社来翻译我的作品。
语言是一个大困难,我刚出国那会儿,除了汉语以外,对其他语言一窍不通。勉强可以听懂几句最基本的英文和俄语,但也是三脚猫水平,连在餐厅里点菜都困难。
比利时大部分用的是德语,这真是一门难说又难学的语种。说起话来唾沫星子喷来喷去的,舌头卷不起来又打不直。稍微提高一点声音,就像骂人。我是很不喜欢。
奥古斯特后来开始在当地读书,上幼儿园。我们必须要学着和老师还有其它家长交流,作为整个幼儿园里唯一的华人父母,我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学德语。小孩子的学习能力很强,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幼儿园里其它小朋友交流的,两三个月可以蹦单词,一两年后已经可以和当地的小朋友聊天了。”
舒朗俊喝了一口茶,咋了咋嘴:“好苦的茶。”
“不好意思,只有这种茶。”
“苦就苦点好了,让我想到比利时人每天早上都会喝的一小杯意式浓缩,和这个一样苦。”
“后来你们就一直在比利时生活了吗?”
舒朗俊摇了摇头:“对于出国这件事情,其实我是有点后悔的。我有想过啊,如果一家子在国内也会过得挺好的。孩子就在城里跑着跑着就大了,我继续写自己的书,身边都是熟悉的人和熟悉的语言。早上可以喝着武夷山大红袍,吃桂花糕,而不是喝苦了吧唧的意式浓缩和油腻腻的点心。
但是啊,我又想。在这里我什么都能写,什么都能说。欧洲读者对于一个来自于东方的作家是好奇的,他们喜欢我笔下的小镇人物和充满个人观点的观察文字。
在这里啊,我不用担心什么能写,什么不能写。
后来联系上的一家出版社给我找了一个靠谱的翻译,这个翻译不仅翻译我的作品,还抽空教我些德语。我把我曾经的作品大多都翻译过来,曾经的那些禁文竟然在欧洲市场大受欢迎。
但是啊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
“我的书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成了畅销书,我却不想写了。”
“为什么呢?”
舒朗俊叹了一口气:“我有一些心痛。”
“为何而心痛呢?”
“大人,我不知你是否会有同样的感觉?我本是想写给我的祖国人民看的,那些是我在乎的人们,我笔下的小镇青年,耄耋老朽,青涩男女,我是为这些人物写他们自己,也想让他们自己看到。但是啊,时事不允许。
反而是这群陌生人,带着一些对东方的猎奇和好奇心,细细品读我的文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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