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失的荡然无存,任谁也找不到,将毫无灵力的他囚于身下,如砧板上的鱼肉一般任自己宰割。
疯子眼中,是没有道理可讲的,犹其是江沉这样走投无路,只能靠以杀证道的疯子。
“如果他不那么偏心,我也能做一个好徒弟。”江沉轻声呓语道。
他的脸早因失血过多而毫无血色,显的过分苍白,甚至脆弱。
半点不似传闻中那个凶神恶煞,有着三头六臂,青面獠牙,走到哪儿,哪儿就血流成河的暴君。
“江沉,你是没有眼睛吗?他何时偏心过……”
他明明对弟子都是一样的,只是你,不曾看见。
云初张了张口,还是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。
江沉并未在意他说了些什么,从胳膊断裂处传来的疼痛已逐渐蔓延到身体各处,静脉尽断,渗入骸骨的疼。
大约是云初在剑上动了什么手脚。
他抬头看了下天,阴云密布,天神雷鸣。
江沉的飞升天劫竟在此时到了。
许是老天爷也看不惯他这恶惯满盈的样子,想着要收了他,无论如何也要叫他葬身于此。
江沉累极,疲惫道:“你现在还有时间走。我的天劫要来了,刚飞升的人,恐怕经受不了再一次的雷劫,想活就赶紧滚。不然等我飞升成功,就是你的死期。”
他没有告诉云初,这雷劫他根本没打算扛。
浑身的灵力早在灭蓬莱时,就被他尽数散光。拖了足有三日的飞升劫,终于等到了今天,可以做个了解。
他不愿意再活下去。
是真的厌烦,什么都做够了,完全忘了生的意义何在。
云初此刻也看到了半空中雷劫的模样,他虽不能再抗了,却不愿这么轻意放过江沉。
“那也要看你扛不扛得过。”
眼看着雷劫将至,云初躲在一个相对较远的地方布了结界,远远的看着。
他要亲眼看着江沉灰飞烟灭,以慰师尊的在天之灵。
一道,二道……
江沉没有做任何防护,就这么由着雷劫霹在自己身上。衣物早已被霹的焦烂,混合着焦黑血肉,实在狼狈。
江沉都闻到了自己身上的一股烤肉味儿,他依旧不动,保持着那舒服的躺势。
第八道时,江沉彻底成了飞灰。
连个全乎尸体都没留下,死的突然,却也理所应。
众生浮屠,不由己者最苦。
都苦了这么久了,总该有一件事是顺着自己心意的。
死了,也算是为民除害了。
以至于江沉被雷劈死之后,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多久,再次睁眼时,看到面前异常熟悉的建筑时陷入了沉默。
这熟悉的雕刻,这简陋的床铺,这缺砖少瓦的宫殿。
可他娘不就是自已曾住过十几年的冷宫吗?
江沉盯着自已这瘦弱无力的手,废力的扒拉着记忆回想着,清晰的记得这冷宫是在三年前就走水烧没了的。
难不成死了成鬼之后,连带着烧了的冷宫也成了鬼的居所?
可他这明显矮了一截的身体是怎么回事,这手瘦的一掐就断,真的是他的吗?他的手怎么会……
江沉伸手活动了一下,很是自如,就是没有灵力。
这么废材瘦弱的自己,属实难见,江沉都快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这么废物过了。毕竟他的一双手可是沾上了无数人的血,罪孽至极,强悍有力。
哪像现在似的,随便轻轻一折就能折断。
江沉甩了甩手,自嘲的想着这胳膊腿是不是稍稍用力就会断,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奇异的想法。
他莫不是……重生了?
虽然想起来有些匪夷所思,可眼前的所见却是除此外再无解释。
江沉不由得有些讽刺。
这可真是想死的死不了,想活都活不下去。
他娘的,这么糟糕的人生谁想再来一次。
江沉在脑中盘算着要不要等会找个刀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,干脆再死一次算了。
正准备去找工具,江沉却想到了一个人。
既然他这么个活在泥里的烂人都有资格能再来一次。那姜寒尽呢?那个除了不是个称职师尊,其余样样都好的姜寒尽呢?
他应该,也活过来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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