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32部分_施主,请留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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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生一辈子接触三教九流,黑白两道,有很深的社会经验。师爷赵振铎跟赵世忠搭档,50年代红极一时,人称“二赵”。有一天赵振铎先生跟父亲说,“最近不知道为什么,赵世忠在台上的话越来越少。”赵四皇上说,“明天中午,叫赵世忠到爆肚冯吃饭。”

  第二天中午,赵四皇上开门见山,“你是不是要跟振铎散伙?”赵世忠不敢瞒老爷子,“马季叫我给他捧哏去。”赵四皇上说了,“北京二赵是块金字招牌,你们俩人要是散伙,两败俱伤。”赵世忠一听,“您甭说了,我哪儿也不去,就跟振铎一块儿。”

  50年代经常举办全国性的中国跤术大赛,内蒙古队员人高马大,北京运动员跟他们几次交手,全都败北。赵文仲先生那时候已经是北京队的教练了,他的徒弟要跟内蒙古队员交手,老爷子传授锦囊妙计,“别真摔,逗他们玩儿,趁他们麻痹大意的时候,出其不意将对手摔倒。”

  徒弟答应得挺好,真到了场上,周围的观众喊声震天,他早把赵先生的话忘在了脑后,一交手就卯上劲儿了。没人家力量大,结果被人家摔倒在地。

  中场休息,老爷子过去就给徒弟一个嘴巴,当时就给徒弟打愣了。“师父,您干吗打我呀?”他哪儿知道呀,赵四爷这是一个嘴巴点醒梦中人,徒弟已经摔红了眼了,跟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。先把他给抽清醒了,再告诉他,“不是跟你说了嘛,玩儿着摔。”

  徒弟恍然大悟,再上场就跟内蒙古选手玩儿开了。内蒙古选手懵了,“他怎么不用劲儿呀?这是比赛还是闹着玩儿。”趁对方一走神的工夫,赵先生的徒弟一个漂亮的绊子将对方摔倒在地。

  照方儿抓药,第三局赵先生的徒弟又获胜,最终赢得了这场比赛。

  我师父李金斗先生年轻的时候在曲艺团也总受排挤,经常到赵四皇上处请教,老爷子马上传授锦囊妙计,我师父回去照方抓药,问题马上迎刃而解,老爷子神就神在这儿了。

  80年代初,赵文仲先生得了癌症,在家养病。到了晚上疼痛难忍,老爷子睡不着觉,就一遍一遍地念经。

  有一天夜里,是我大师哥刘颖陪床。老爷子躺着躺着,突然坐起来了,说:“主来接我了。”不知道是巧合,还是真有灵验,话音未落,后窗户开了,吓得大师哥差点儿尿了裤子。

  没过多久,赵先生就去世了。

  汉民所说的出殡,回民叫出“埋抬”。给赵四皇上送葬的队伍,浩浩荡荡,轰动一时。弟子们从南下坡清真寺,一直把亡人的“埋抬”抬到二环路才上车。老爷子活着的时候风光了一辈子,走的时候照样体面。

  有句话叫人走茶凉,就拿某些领导干部来说吧,在职的时候前呼后拥,刚一宣布退居二线,马上就没人搭理了,更甭说追悼会的时候了。

  赵四皇上一介平民,无权无势也没钱,为什么直到去世都有那么多人尊重呀?一是老爷子当年的摔跤技艺让人佩服,二是老爷子一辈子积德行善,广收门徒。现在教学生为挣钱,老爷子教学生,不但不收学费,还得搭饭。

  那时候的人家里都不富裕,吃饱饭都困难。再有个孩子练摔跤,饭量更大了,家里肯定有意见。老爷子工资不低,家里没负担。每天在厨房里炖一锅牛肉,徒弟们练完摔跤,每人吃一大碗牛肉面再回家。

  徒弟们能不念老爷子的好儿吗?能让老爷子冷冷清清地走吗?

  现在,您从热闹的西四大街七拐八拐,走进一条连汽车都开不进去的小巷,有个独门独院,那就是赵文仲先生的故居。赵先生晚年在院子里铺了沙子,教徒弟们摔跤。如今按照这院子的地理位置估价,怎么也值个两千万。当然了,赵家是不会卖老爷子留下的房产的,政府占地另说。

  如今院子的主人是赵文仲先生的二孙子,我师爷的二儿子,我的二伯。他在同仁医院工作,我身边有朋友闹眼病,我经常托他挂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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