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李,不知道要去哪,人多了,影子也多了起来。
“好……记得给我发个消息,钱还够吗?”
“预期中的事没达到。咱考上了京大,上了不错的专业,依旧是同校,多好。”陆铭拉着她的手,站起来,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,向登机口走去。
这个点,这个时候,坐飞机的人不太多,他们坐的那架航班还有十几个空位没人坐,显得不太热闹。不过,飞机上那么吵,就只有风的声音在,也足够热闹。
广播也没说啥,就告诉大家遇见气流了,要大家冷静。
自记事起几乎没哭过的陆铭,头一次,有了眼眶湿润的感觉,莫大的感动和震撼填满了他的胸膛,面对死亡的恐惧被爱压下去:“我也爱你!”
陆铭猛地从梦中惊醒,听了一遍广播,被飞机甩了几下,他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陶欣艺拉开挡光板,往外撇了一眼,如她所料,出了机翼上的光能看见飞机“翅膀”,旁的什么都看不见,黑得要死。
“小铭,其实我不悲伤了,因为不悲伤,所以悲伤。”
他俩在一块,怎样都不怕。
“那好吧,我想想明天早上吃什么吧,边城有什么好吃的……”
尽管,外面没什么好看的,她还是要看,看窗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脸。
我想去天山不是因为别的,因为天山带着“天”字,有些神秘的意味。
你踩我影子一脚,我踩回来,扯平了吧,没意义。
“啊?”
“那行,我找人去接你,航班号发我一下。酒店给你订好,出去玩还是要住好点的,不是谁都有那个经济条件的。把航班号告诉我。”
倒霉的飞机遇上了气流,剧烈地抖动起来,安全带死死地扣住他的身体,失重感越发强烈,广播响起。
陶欣艺小心地喘息,总觉得有些遗憾,却不知自己在遗憾些什么:“不用,我长大了,您别担心。我登机了,到了给您发个消息报平安。我小学的时候,都没什么好担心的,更何况现在。”
“别想这些,想点别的好吗?”
这就好像从前的自己,哪怕早知道“破镜重圆”没可能,但是还是期盼着,用手捡起把碎玻璃捡起来拼在一起,如果有玻璃渣陷进肉里,就用指甲挖出来。
只能等死……
他想到了此行目的地,想到了边城,想到了该在山上唱歌,就扯着嗓子唱起来。
“够,谢谢。”
这辈子,我再也不用为了钱奔波,爸妈也不用辛苦,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不需要再辛苦!然后,飞机在抖,我又有什么办法……
陶欣艺把右手搭在陆铭的左脸上,抚摸着,好像在确认他的存在,确认他在,就不慌了。
“对。”
陶欣艺环住陆铭的脖颈,看着他,轻声道:“如果我们没事,我就不在乎那些承诺了,你想怎么样就怎样,人生苦短,及时行乐。”
陆铭凝望着她的双眸,笑了,爽朗地笑着,那种压在灵魂深处的孤独退散了,那种即便站在人群中的孤独消融了。
“我刚才在说,遇见你,真好!”
“我睁开双眼想你在身边。”
“无所谓永远还是瞬间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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