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的动静。
而今日一早她刚醒,菱兰就说裴世子已经在外等她两盏茶的时间了。
此刻他们已然坐上了回温府的马车,后头跟着一些国公府的人,还有浩浩荡荡的礼物,因此车速并不快。
裴宥一直在车上闭目养神,温凝想着他大概是认床,没休息好。
他惯来如此,与人极难熟络,与物亦是同样。
她本也不想打扰他,可眼看就要到温府,还是清清嗓子开口道:“裴大人,你待会儿能否……给我些面子?”
她知道他待陌生人冷得很,她又不是他真的夫人,她的家人他可能懒于应付。
可爹爹和哥哥们是当她真嫁人了的。
“平日只有你我二人,你气气我也就算了,今日当着我爹爹和两位哥哥的面,伱……”
不待温凝话说完,裴宥睁开眼,似有些嫌弃地睨她一眼,倾身过来,往她发间插了一样物什。
动作太快,温凝没看清是什么。
下意识抬手去摸。
一根……木簪子?
“若不喜,回去让顾飞换一根。”不等她说什么,裴宥已经重新闭眼,靠着车壁淡淡道。
温凝偏偏脑袋。
居然又是木簪子。
上辈子成亲后裴宥也给过她一根。那时正是冬日,屋子里燃着火盆,她伸手就拔下来扔到火盆里。
裴宥为此与她大吵一架。
只是上辈子那根木簪是他亲手刻的,这根……
应该不是吧。
还能找顾飞换呢。
温凝马上就想明白。
木簪子当然没金簪银簪值钱,可它别致呀,还容易糊弄人说是亲自做的。
戴着它归宁,温家上下都知道世子待她不同了。
啧,这有心计的人,做什么事儿都能与众不同出其不意。
给她弄根簪子,他便不用配合她演出一副琴瑟和鸣恩爱非常的样子了。
他态度冷淡些,旁人也只会说世子惯来清冷,情绪不流于表面罢了,不是对夫人不喜。
不过最终裴宥还是很给她面子的。
进了温府恭和有礼,该喊父亲喊“父亲”,该喊大哥喊“大哥”,就连对着比他小了两三岁的温祁,那声“二哥”也喊得并不含糊,只叫温庭春笑容满面,点头不断。
这让温凝这两日在他那里受的郁气散了大半。
是的嘛,这才是做交易应有的样子嘛。
他给她面子,她亦极力配合他,如此才能将这场戏好好演下去。
于是在温府用过午膳出来,裴宥说要带她另去地方的时候,她大方地点头,丝毫没与他唱反调。
只是裴宥这么心心念念,昨日没去成,今日也要去的地方……
裴宥一上马车便又闭上双目,温凝便没再问,但她心中有个猜度。
她与宜春苑一年之约早过,甚至宜春苑都已不复存在,应该不会有人再阻着王氏夫妇来京了。
世子大婚,声势浩大,想必他们也会得到消息。
难道……裴宥要带她去见王氏夫妇?
如此想来,温凝心中竟然有几分雀跃。
她对那位温柔婉顺的王夫人实在太喜欢了,想到能再见到她,心下就止不住地欣喜。
马车往京城外驶了十来里,到了一处山脚下时,裴宥让随行的菱兰和顾飞等人在原地等候,只让徒白驾车,绕着山路上行。
温凝更觉好奇了。
这山头她认识。
是京城外颇为有名的望归山。
望归山景致极佳,每年总有一两回,她会跟着哥哥们上山游玩。
但裴宥走的是一条极为僻静的路,正是避暑的时节,竟并未碰上什么游人,且越往里,越是幽深。
最终马车在一处庄园前停下。
望归庄。
温凝望着牌匾上苍遒有力的三个字。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,竟从来不知这望归山里藏着这样一间与世隔绝一般的山庄。
徒白正在拴马车,裴宥负手,抬眸间眼底映出山谷间清新的绿意。
温凝还没开口问他这是何处,前头已经有人拉开大门,一见他们,或者说一见裴宥,便面露惊喜,随即转身往里跑。
边跑边兴奋地喊:“大公子回来啦!大公子带着媳妇儿回来看我们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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